咳了幾日,昨夜到了極致,人在病中,就不免凡事皆往壞處想,心境就像是一幅筆觸狂亂,而人物臉容混沌不明的畫作,望著,便酸澀不已。
前數日,看了心靈病房的後半段,病死仿若鬼魅日行,直勾勾地盯著妳瞧,毫不避諱,不得不為它的理直氣壯側目。
流水年華之暫,可嘆。
眼痛得要裂開了,耐著性子一篇一篇改著文章,一邊看CSI,那些已經冷去的屍體或是已經腐爛的,我從來沒有深思過的,或許我很偏好它們在顯微鏡解剖刀底片顯影下展露的秩序。
人活著是沒有秩序的,但死亡卻可以得到一個確切的編號。
這很不可思議。
讀書不求甚解,看過便算,看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句子,反倒流連許久。例如「程頤有一次偶然聽到人家讀晏幾道的詞句『夢魂慣得無拘束,又踏楊花過謝橋』,他連忙搖手說:『鬼語鬼語。』」頑固死老頭子那機巴無禮的模樣活靈靈就在眼前,令我怒極,到匪夷所思的地步。
我看論語也怒,論語若是放在昔時,好歹有點強調人文精神的意思,放在如今,眾人齊聲吟頌好像抱著神仙大腿又有何用?難道是要承認自己歷時二千年而人文精神不如孔丘當時?
不,我不想吃儒生,謝謝。
並不能治癒我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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