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雨,連綿細絲,停一陣,下一陣,沒有止歇的意思。

 

 

我似穴居之獸,有一處可以棲身、可以隱匿,冰封之日已過,然我無意走出洞穴,也無人知曉獸跡,如此一想,便有一種病態的快樂。

 

 

近來胃口變了,重口味的東西一樣也不想吃,餓得發暈仍要端正地炒食幾道鮮蔬、熬一鍋清粥,或者是,陶轤的凍頂茶筍雞湯飄著金針鮮綠色的嫩莖,色美,食也美,我一邊吃,一邊想望著我的水芹和野人參收成之日,不免就發出滿足的咩咩聲來。

 

 

雨霧細細紛飛,桐花開了,白花中一抹纖紅微黃,撿起尚完整的桐花,一朵朵用鐵絲穿過花萼處,便是桐花花冠。風吹過,桐花紛飛似雪,也是絕妙盛景,我看見有人帶了吃的,在桐花林中野餐起來。

 

 

不要視之為工作的話,我倒是非常喜歡的,採集蕨類的葉片然後製成標本,不細觀不知道有這麼多種類,便開心地採了起來,有一個葉片令我想起火焰的,把它貼在白紙中央,為它寫了一首小詩:

 

「春天到了,

我們來開營火晚會吧!

貓頭鷹來吧!

螢火蟲來吧!

青蛙也來吧!

大家都一起來吧!」

 

我想那一定是一個很棒的營火晚會。

 

 

 

春日,生活清簡,然而甘甜,然而自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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